还原真实的麦卡锡和麦卡锡主义
http://www.aboluowang.com/2018/0122/1058204.html
参议员麦卡锡（右），1954年6月9日
希斯在麦卡锡成名之前，48年发生在本特莉身边的一些事件引出了希斯（Alger Hiss，1904-1996）伪证案，对希斯的国会听证和司法审判推动了民众反共热情，而希斯案定罪则给了麦卡锡反共的动力和依据。
左起：陈纳德、拉铁摩尔、蒋介石，1941年2月，重庆。
美国历史上的麦卡锡参议员不等于麦卡锡主义，因为麦卡锡主义包含广义和狭义两个层面。从狭义上来说，在抵制共产主义意识形态渗透和颠覆的历史进程中麦卡锡确实造成了消极影响，但不能凭这就把美国一百年来针对共产主义的一系列立法、司法活动的积极意义统统抹杀掉。
这是麦卡锡先生写的两本书的其中一本，是了解1950年代“麦卡锡主义”的重要参考资料。另外一本书《美国从胜利后撤》正在连载，我想，了解什么是麦卡锡主义，读者首先应该阅读麦卡锡自己是怎么阐述自己的主义的。
我现在主要连载翻译《美国从胜利后撤》，等那本书接近尾声，我再接着翻译《为美国而战》。我在这里先把我以前翻译的“序言”贴在这里，希望大家喜欢。
During the period 1945-1952 the Communists were permitted to consolidate their position in Eastern Europe with the result that all of Western Europe is threatened with sudden and complete collapse and America has felt it necessary to make desperate efforts to maintain independent and friendly governments in that area. In the For East the amazing failure of our foreign policy is even more evident. For over fifty years one of the major items in our foreign policy has been to maintain the Open Door policy in China. By the Open Door policy is meant that the United States demands with respect to China, equal opportunity for all, special privilege for none, and the political, military, and economic independence of the Chinese government. It was because the United States was insistent upon maintaining the Open Door policy in China that she became involved in the war with Japan. . .
During the war with Japan, America spent many billions of dollars and suffered hundreds of thousands of casualties. But this enormous sacrifice seemed to be worth while, in 1945, when Japan was crushed and it appeared that the Open Door policy was completely restored. In the following few years, however, it became evident that the sacrifice was made in vain. Today the Open Door policy is far closer to being nullified than in 1941. Today the whole principle of equal opportunity has vanished into thin air. Today there is special privilege for power only, an unfriendly power, and to talk of the political, military, or economic independence of China is a farce.
https://archive.nytimes.com/www.nytimes.com/books/first/h/herman-mccarthy.html?_r=2&oref=slogin&oref=slogin
麦卡锡《美国从胜利后撤》《为美国而战》
麦卡锡主义：为美国而战 前言：
McCarthyism: Fighting for the United States
https://www.questia.com/library/97298699/mccarthyism-the-fight-for-america
很显然，美国正在面临一场巨大的危机，这场危机威胁到我们国家的完整和安全。在1945年美国人迎来的是一个虚幻的天堂，我们赢得了第二次世界大战，德国、意大利、日本这3个强大的敌人被我们粉碎了。对大多数人来说难以置信的是：美国将再一次陷入岌岌可危的境地，这次危机或许将持续一个世纪。在1952年，美国对世界的影响力已经大幅度的降低，如果美国再没有一个强有力的领带班子的话，美国人民有可能被带向灾难。
在1945-1952年间，红色力量被允许在东欧整合了他们的力量，结果就是所有的西欧国家感受到了突如其来的巨大威胁，这个时候美国才觉得需要做一些绝望的努力来维持欧洲国家的独立和支持一些友好的政权。在远东地区，我们的外交政策的失败更是太显而易见了。在将近50多年的时间里，我们外交的一项重要原则就是保持中国的门户开放（Open Door Policy in China）。保持门户开放指的是美国尊重中国，保持双方机会均等，双方之间没有特权，中国政府在政治、经济、军事上保持独立。正是因为美国政府一贯坚持对中国“门户开放”的原则，中国才有实力独自对抗对日本的侵略战争（原文：It was because the United States was insistent upon maintaining the Open Door policy in China that she became involved in the war with Japan）
在对日本的战争中，美国人付出了数百亿美元的代价、牺牲了成千上万的士兵生命。但是这些付出和牺牲是值得的，1945年之后，当日本帝国被粉碎了，（对日本的）门户开放原则很明显的恢复了。在随后的几年中，事实证明这些牺牲都打了水漂。现在“门户开放”的状态甚至还不如1941年。今天，机会均等的原则已经消失在了空气中，今天，只有强权的特权，一个敌对的强权，想要再看到一个政治、军事和经济独立的中国已经是幻想了
在朝鲜，我们的灾难更是一个接着一个。尽管外交和军事专家一再提醒、警告，我们还是在1949年把我们的部队从南朝鲜撤走，撤走军队之后，一旦这一地区遭到军事进攻该怎么应付我们心里也没数，没个计划！在1950年，当红色大军南侵的时候，我们把缺乏训练和装备的部队推到前线去检测红色军团的战斗力，结果是我们差一点遭到全面的失败。最终，我们强大的军事力量止住了失败的潮水，并且把敌人封锁在了一个很小的港湾中，即使他们有红色中国的军事补充也无济于事，但是我们错误的外交和政治政策使得我们无法取得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军事胜利。我们现在处于一个没有希望的僵局中，敌人正在慢慢的巩固他们的防线并且正在积蓄进攻力量。
很明显我们的政府自从1945年开始对国际关系就陆续犯下了一系列不可挽回的、极其愚蠢、致命的外交错误。有一些错误是因为当时的领导人严重的误判了红色力量的意图和他们的能力。尽管红色力量领导人频繁、诚恳地宣传他们是在为xxx而工作，但是我们的领导人从来就没相信过。但是当红色力量准备从一个又一个国家夺权的意图已经十分明显的时候，我们的领导人被震惊了。尽管感到吃惊，但是我们的领导人还是不相信红色政权有能力实施他们的扩张计划，甚至当这些计划已经被最愚蠢的观察家所察觉的时候。
我们的领导人对红色力量的意图、能力糟糕的误判在远东地区达到了一个无以复加的地步.......。
主宰美国远东政府部门的那个小圈子持续好几年拒不承认中国共產黨就是真正的共產黨。他们向公众放出的消息是：这个被称为“中国共產黨”的组织实际上是一个以“农民为主体的改革者”、或者是“渴望和民主力量合作的激进的自由派” 。在那段时间里，任何一个严肃的、冷静的观察家都会认为中国共產黨就是完全的、货真价实的、全心全意地共產黨者，他们紧紧依附于克里姆林宫共產黨，目的在于red化整个远东地区。我们的领导人同样在估计中国共產黨的能力方面犯下重大错误，甚至在1947年美国国务院的报告中还声称中国暂时没有危险，至少在20年内不会落入共產黨的手里。
很明显之所以在国际事务中犯下这些错误是因为美国政府的不称职、领导人低下的理解力（汗呀，如此讽刺前总统）、以及缺乏应付危机的能力而造成的。但是另一方面我们必须注意到，它已经十分清晰地摆在我们面前，渗透进美国政府高层中间的一些不忠诚的份子加剧了这些错误的后果。这些活跃的不忠诚分子数量相对来说很小，但是他们有能量造成巨大的破坏。在IMS (国际军事标准化组织)中美国的能力和威望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美国是唯一掌握原子弹秘密的国家。可是现在已经有清晰的证据表明在原子能机构工作的一些美国公民，将一些极其重要的信息送给或者出售给了苏联情报部门。这无疑帮了苏联人的大忙，使得他们在很短的时间内造出了原子弹。另外有十分清晰的证据表明美国政府决策高层中的一些人在过去的一段时间内曾经是红色力量的活跃分子，他们在面对这些证据的时候做了伪证。
然而更加值得注意的是一群“追随者”，这些人从没加入过ccp，受到背叛或者不忠诚指控的时候会非常的惊恐，但是这些人非常愉快的根据ccp的政策去支持或者反对一些事务。一个人可能同意ccp政策中的一、二点，或者三、四点，这些都不足以引起怀疑。但是如果一个人在几年的时间内，说的、做得都非常接近于ccp阵营的方针、策略，那么他是否忠诚于美国就值得怀疑。这些人不配被称为“专家”这个称号，虽然他们自己这样宣称自己是“专家”，他们蓄意在国内国际事务中蒙骗民众而应该负有罪责。我并不认为他们应该受到司法起诉，但是我认为他们应该被从这些可以影响美国国家政策的重要岗位中清除出去。
在1945年-1950年这段时间内，有一批头脑清醒的人意识到美国在对其他国家的外交政策上正在被一只无形的手牵引着走向一条通往灾难的道路。这些人发出了他们的呐喊、提起抗议，但是在几乎每个方面这些抗议都被压制下去或者忽略不计。前美国驻华大使赫尔利，美国国务院的Stanley Hornbeck 和 Joseph Grew都曾经指出过中国ccp的壮大所造成的危险，但是这些人很快被调离了他们的岗位。魏德迈将军，我们军队中最杰出的战略家中的其中一位，对远东问题有极其深入的了解，写了一篇著名的报告指出中国问题之严重性刻不容缓。他的报告被束之高阁，之后不久，魏德迈被从现役退伍回家，不再握有实权。前驻苏联大使 Bullitt，Bridges, Mundt 等等一连串高官均纷纷指出我国外交政策的愚蠢和荒唐之处。他们全部被礼貌的或粗鲁的忽略掉了。在学术领域，Colegrove 教授和我认为我们的外交政策建立在高层、决策层愚蠢和无知的基础之上。有数百位其他的人正在致力于指出我们政府的这些荒唐的事情，但是民众还是没有被唤醒。
现在，一个新的、有力的角色出现了，带来了强有力的声音，这就是韦斯康星州参议员 约瑟夫.麦卡锡。麦卡锡参议员很快证明了他有吸引公众注意的能力。他有其自己独特的人格魅力，总能很快抓住事情的要点说出来，从不拖泥带水。麦卡锡演说的结果就是，街头的美国人，普通的美国人，逐渐地意识到我们国家所面临的危险境地。我从来没有对麦卡锡的演说从头到尾全部支持，但是我非常敬佩他的勇气和诚恳的态度。我深深地感谢 麦卡锡 把美国民众从高傲、自满的沉睡中惊醒，使得他们意识到我们国家的高层在决策国际事务中犯下了愚蠢、致命的错误。
毫不奇怪麦卡锡成功揭露领导层无能的努力遭到了大量的谩骂、侮辱和敌意。他的指控被千方百计地想办法压制掉或者忽略掉，或者通过嘲笑使其变得一文不值。当这些努力都不能奏效的时候，麦卡锡遭到了大量恶毒的攻击。他的想法和指控被严重的扭曲，他的私生活被用可以想象得到的各种方法加以诽谤。记不清多少次了，我听到人们疯狂的攻击麦卡锡，而每当我询问他们的时候，我总是发现他们对麦卡锡说过的、做过的只是朦胧的了解一点点，有时候则根本完全曲解了麦卡锡的意思。因此，我十分高兴得看到麦卡锡利用每一次机会阐述他的理念和澄清对他的误解。但是他的最邪恶的敌人是不会保持沉默的，他们从来没有也不可能保持沉默。但是我相信大量的保持独立思考的人，想独立调查真相的人，会发现这本书非常的有趣和宝贵。我完全有理由相信美国公众之所以会了解他们的政府高层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在决策国际事务方面犯下如此愚蠢的错误，这和麦卡锡参议员的努力曝光有极大的关系，我想任何一个保持独立思考的人都会这样想。
---------------- 威廉 M 麦加文
美国西北大学政治学教授
麦卡锡
20世纪，是风云变幻的一百年。各种思潮风起云涌，尤其是共产主义与资本主义的交锋风云跌宕，让人心惊肉跳。自诩是民主典范的美国，也留下了几笔不光彩的痕迹。其中，麦卡锡主义被喻为“美国的文化大革命”，在没有足够证据的情况下，以莫须有的罪名指控他人不忠、颠覆、叛国等罪。1950年至1954年，是美国历史上麦卡锡主义最猖獗的时期，也是美国历史上最黑暗的时期之一。那么，这场政治闹剧是如何发生的、它又给战后的美国带来了哪些影响，重温这段历史对今天的人们或许也是不无教益的。
美国政治逆流的温床
1945年8月15日，日本宣布无条件投降，人类历史上规模最大的一次战争终于结束。然而，美苏两国意识形态的矛盾加之争夺世界领导权的斗争使战后的世界并不安宁。大战结束后的欧洲已是一片萧条，英法等强国就此失去了在国际舞台上指手画脚的力量，美国成为资本主义世界头号强国。在经济上，美国占资本主义世界总产量的60%，黄金储备总量的59%，成为世界上最大的债权国。凭借强大的经济实力，美国组织建立了以美元为中心的资本主义货币体系，即布雷顿森林体系。在军事上，美国的军队数量达到1200万人，拥有30艘航空母舰，这是世界上最大的军事常规力量。不仅如此，美国还垄断着原子弹。种种优势使美国政府认为，美国领导世界的时候已经到来。
但是，美国的野心遭到战时盟友苏联的反对。战后斯大林领导下的苏联并没有像西方所期望的那样“躺在手术台上”。与此相反，到1945年，苏联的军队达到了1140万人，并在1949年成功爆炸了原子弹，打破了美国的核垄断。苏联在二战中的卓越功绩使其国际威望大大提高，成为公认的政治、军事大国。斯大林欲扩大苏联在世界上的影响，拼凑了以其为首的、包括欧亚社会主义国家在内的势力范围。苏联成为美国全球战略的最大障碍。
1946年3月，英国前首相丘吉尔在美国的密苏里州发表反共演说，掀开了冷战的序幕。以1947年杜鲁门主义的出台为标志，美苏冷战的格局正式形成。冷战的范围涉及政治、经济、军备、思想文化等各个领域。不仅以苏联为首的社会主义阵营关心国民的思想动向，就连一向自我标榜自由民主的美国也开始注意民众的政治立场。再加上战后美国的工人运动兴起，仅在1945年，全美就发生了34700次罢工，150多万工人参与其中。国内外的形势使政客们开始担心“共产主义思想对美国的渗透与颠覆”问题，杜鲁门政府也认为有必要采取措施严防“赤化危险”，一场政治运动由此展开。
麦卡锡主义的泛滥
1945年3月，《美亚》杂志上的一篇文章被指控涉嫌泄露国家机密。接着，美国联邦调查局查抄了该杂志的编辑部，“搜查出1069页政府文件，其中有504页是保密性的”。为此，美国国家司法部逮捕了与本案有关的国务院官员谢伟思等人，这就是轰动一时的《美亚》案。事后证明，《美亚》杂志上刊登的并不是国家机密，谢伟思等也被无罪释放。尽管如此，杜鲁门政府还是决定于1947年12月起对联邦政府、武装部队、国防订货承包商等要害部门实行所谓的忠诚调查，成为这场政治运动的开端。成千上万的政府工作人员受到调查、审判。一时间，整个美国人人自危，政治空气空前紧张。
麦卡锡是当时美国的一名参议员，他为了继续自己的政治生涯，决定利用此时的政治风波大做文章。1939年，麦卡锡虚报年龄参加竞选成为威斯康星州第七巡回法庭的法官，1946年参加参议员的选举。在本次竞选中，麦卡锡谎称自己在战场上作战英勇多次负伤，事实上他从未上过战场。在任参议员期间，麦卡锡因行为不端而声望大减，被评为“最糟糕的参议员”。四面楚歌的麦卡锡认为机会已经来临，于是利用人们的无知与恐慌，以成就自己的政治野心。1950年2月9日，麦卡锡在弗吉尼亚州惠林市发表演讲，声称美国国务院里隐藏着“共产主义分子”，并声明自己已经掌握了250名共产党人的名单，他的目标就是“清除”、“清洗”政府中的“赤色分子”和“粉红色分子”。这篇演说中渗透出来的精神就是麦卡锡主义。麦卡锡主义得到了一些财团、反共组织和极右组织的支持。共和党也视其为向民主党进攻的手段。从此，麦卡锡主义就像洪水猛兽般泛滥开来，并将这场政治运动推向顶点，美国进入前所未有的政治迫害运动当中。
谢伟思与毛泽东、朱德等合影
“炮轰国务院”
在这场政治运动中，首当其冲的是政界。1947年，美国政府下令对250万公务员进行调查。1950年麦卡锡在弗吉尼亚的演说是其“炮轰国务院”的开始。此后，他们又在犹他州、内华达州等地进行巡回演讲，在全国范围内进一步掀起恐慌。1950年2月，麦卡锡要求总统杜鲁门、国务卿艾奇逊对其演讲发表看法，气焰极其嚣张。随后，他们在参议院掀起了所谓“揭露和清查美国政府中的共产党的活动”，大批的政府官员受到迫害。
朝鲜战争爆发后，迫害分子又把整治的矛头对准了杜鲁门政府。他们指责杜鲁门政府中有人“私通苏联”、“帮了共产主义的忙”，更把民主党执政的20年称为“叛国的20年”。1951年6月，麦卡锡在国务院发表演说，公开批判杜鲁门政府政策的主要制定者马歇尔，将其定性为“叛徒”、“谋杀者”。他认为马歇尔在雅尔塔会议中蒙蔽罗斯福，帮助苏联获取利益；在中国问题上“出卖国民党”，致使中国共产党夺得政权等，最终迫使马歇尔辞职。
“炮轰国务院”的同时，政治风暴也席卷了美国中央情报局。迫害分子认为在中央情报局里存在大量的共产党或是同情共产党的人。麦卡锡指出：“不敢想象如果我们国家的情报人员里混藏了共产党将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事实证明，恰恰在我们的情报系统中确实存在着与我们敌人秘密联系的人。”在这种舆论的鼓噪之下，杜鲁门政府被迫撤换了中央情报局局长。迫害分子从此操纵了中情局。
文化等领域内的逆流
美国的这场反共逆流超出了政治范畴。忠诚调查开始后不久，范围迅速扩大。2000多万美国公民受到不同程度的审查，大学教授因为没有在课堂上大骂苏联而被解雇，甚至参加美国小姐选举的人员都要被问及对马克思的看法。1953年，美国政府对设在海外大使馆的藏书进行清查，将共产党领袖福斯特、进步作家史沫特莱等70多位作家、学者的著作列为禁书，加以焚毁，被清除的书籍数量高达200万册。
不仅如此，政治迫害的矛头又很快指向那些曾经参与国家军工研究与生产的科学家。1953年6月，朱利叶斯·罗森堡和他的妻子埃塞尔·罗森堡被指控为苏联做间谍而遭到逮捕，后被判电椅死刑。宣判之后，罗森堡夫妇被带到法院的单人牢房，一位代理执行官告诉朱利叶斯，当天深夜要把他们转送到新监狱的死囚牢房去。朱利叶斯认为这只不过是一种摧垮他们精神的手段，于是隔着栏杆对妻子喊道：“埃塞尔！如果有人告诉我们今晚可能会被带到死囚牢房去，你不要害怕！一切都会好的。”罗森堡夫妇开始了漫长而绝望的等待之旅。在这期间，夫妻俩交换了大量的信件，以相互激励。
与此同时，不断有知名人物加入重审罗森堡案的请愿行列，这里面，包括两位诺贝尔奖获得者，一位是“曼哈顿计划”原负责人哈罗德·尤里博士，另一位是爱因斯坦。新任总统艾森豪威尔驳回了所有的请愿书。1952年6月19日上午8点零6分，朱利叶斯被执行电刑死亡，几分钟后，轮到埃塞尔坐上电椅。这个女人淡定地从一群犹太教教士面前走过，带着类似蒙娜丽莎的微笑。在上电椅前，她向监狱的女看守伸出了双手，并把她拉到身边，在她面颊上轻轻地吻了一下。8点16分，埃塞尔死亡。
正像《纽约时报》报道的那样，罗森堡夫妇“镇定自若地死去了，使得目击者很惊讶”。值得注意的是，在冷战时期的美国，因判决从事间谍活动而处以死刑的只有罗森堡夫妇。究其真实原因，恐怕还是由于他们是共产主义者，人们直到今天仍然为罪名是否属实有所争议。
同年底，著名物理学家、被誉为“原子弹之父”的奥本·海默受到审查。奥本·海默是当时美国政府原子能政策的主要顾问之一，曾经主持美国研发原子弹的“曼哈顿计划”。鉴于原子弹巨大的杀伤力和不人道性，奥本·海默以高度的社会责任感致力于原子能的和平利用事业，并不赞同美国政府研制氢弹。这些正义的主张都成为迫害分子的借口。1954年4月，艾森豪威尔政府通过听证会认为奥本·海默是“苏联的代理人”，决定没收他的安全特许证，解除其原子能委员会主席一职，从而结束了这位伟大科学家的政治生涯。
1949年钱学森在加州理工学院任教
与奥本·海默遭到同一命运的还有著名华裔核物理学家钱学森。政治运动开始后，钱学森被指责在战时参与了美国共产党的活动，并接到联邦调查局的传讯。他的私人信件、住宅、电话均被监视。直到1955年回国之前，钱学森一直受到美国移民局和联邦调查局的监控。他回国时，不仅没能带回任何研究资料，甚至连行李都被美国当局扣留。在当时的美国，几乎每天都会发生对大学和其他科技机构进行审查的事件，大量的科学家、学者蒙受不白之冤。
政治闹剧的终结
在政府部门和文化界恣意妄为的同时，迫害分子又企图控制军队。1953年12月，陆军牙医佩雷斯被发现曾为美国工人党党员，而陆军在获悉这一情况后并未特别重视。迫害分子以此为借口指责陆军提拔了“身份公开的共产党人”，要求陆军作出解释。但是，在听证会上，麦卡锡等人遭到了陆军部长史蒂文斯的有力回击，最终败下阵来。麦卡锡被认为其行为与参议员的身份不符而从此一蹶不振，于1957年5月忧郁而死。这场横扫美国、令人对政治噤若寒蝉的闹剧终于画上了句号。
发生在战后美国的这场政治运动，可谓“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但是它在美国历史上产生的影响却十分深远。在运动顶峰时期，美国国务院、国防部、主要的国防工厂、美国之音、美国政府印刷局等重要部门均受到清查，左翼进步力量遭到严重打击。仅1950年底就有170多个进步团体被审查，扣上了各种各样的帽子；从1953年4月到8月，有1400多名政府公务员被传讯。一年之间，8000人被定为国家的危险分子，5000人被迫辞职，数以万计的公民受到无辜牵连，在美国的民主法制史上写下了极不光彩的一笔。
1950年10月26日，满载美国士兵的登陆舰群穿过水雷密布的海域，向北朝鲜东海岸城市元山港(Wonsan)急速行进。
归根结底，麦卡锡主义也只不过是一个政治煽动小丑利用当时冷战高潮时期美国民众的“红色恐惧”心理而得逞一时的上蹿下跳。一旦美国民众恢复了理性，他们在那套美国久经考验的法治宪政的规则保障下就轻而易举地让那个小丑不光彩地倒台了。令人称赞的是，即便在麦卡锡主义最猖獗的年头，美国的独立媒体人也没有被这个煽动分子完全吓倒，美国媒体在麦卡锡最疯狂的时候毫不客气地对后者进行抨击，指责麦卡锡的虚伪和荒唐。当时的《纽约邮报》编辑了17篇文章抨击麦卡锡，将麦卡锡比作“聚会上的醉鬼”，行为鲁莽言语污秽。
由此可见，即使在美国“白色恐惧”最为盛行时，麦卡锡也不能完全压制美国独立媒体和媒体人对他的抨击，麦卡锡的最后落败从某种角度说也是美国媒体人给了他有力一击所导致的。
南京陆军指挥学院文学硕士 中校 张辉
特约主持 孙小伟
主编：孙小伟 实习编辑：安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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